今年一季度的大考结束了,尤其是代表经济走向的24座万亿俱乐部城市,一季度为了答好经济这份考卷,各个都扛着巨大压力,使出了十八般武艺。既然是考试,那就有分数高低之分,拿高分的自然可以喘口气了,比如西安,不仅以7.6%的增速领跑,而且在万亿俱乐部中排名也上升了两位
(资料图)
然而,有着“光明之城”美誉的泉州,增速仅为-1.8%,成为万亿俱乐部中唯一负增长增速的城市,排名还掉到了垫底,位列倒数第一。
从官方公布的数据来看,有点迷惑,数据显示,一季度泉州的三驾马车:投资、消费、外贸都有所增长,分别增长了1.2%、4.4%、3.0%。
但同时,另一组数据却十分刺眼:泉州一季度规上工业增加值增速为-10.4%,如此大的跌幅,同样成为“万亿俱乐部”中降幅最多城市。
提及福建,很多人第一反应是想到厦门,又或者脑海里搜索一下福建省会福州,很多人不知道的是,有这么一座城市,曾经连续22年排在厦门福州之前、蝉联福建省GDP第一,这座城就是泉州。
自2021年GDP被福州超过后,这几年,泉州遭到了不少的非议,尤其是2023年一季度不管是经济总量、还是经济增速,都在倒数第一,难免令人疑惑:泉州,到底是怎么了?
但从成绩单上,原因已经很明显了,“一季度规上工业增加值增速为-10.4%”,就是工业失速了,再剥皮抽丝,继续寻找病根的话,症结只有一个:过于“传统”。
众所周知,泉州是以传统制造业为主的城市,像安踏、特步、361°、鸿星尔克、七匹狼、盼盼、恒安、九牧这些知名制造品牌,均是泉州制造。
根据官方数据显示,泉州坐拥9大千亿级产业集群,包括纺织服装、鞋业、石油化工、装备制造、建材家居、食品饮料、工艺制品、纸业印刷、电子信息等。
服装、鞋业、纸业这些哪个不是传统制造业?泉州GDP很大一部分是靠传统制造业支撑起来的,利润率低,受扰动大,而且泉州制造出口的还不少,今年外贸工厂缩水了不少,到处缺订单,裁员缩生产线。
过于“传统”,是泉州衰落的直接原因,对创新研发经费投入不足,又让泉州挨了不少骂。
在泉州的工作计划表里,到2025年,首先,泉州预期高新技术企业2300家,这目标远远低于泉州在万亿俱乐部的竞争对手:福州(4000家)、济南(5000家)、合肥(8000家)、西安(1.2万家)
其次,在地方“十四五”规划纲要里,泉州2025年预计全社会研发经费的投入,占到地区生产总值的2.4%,低于3%的福州、3.3%的济南,而合肥的研发经费,早在2021年就达到了3.35%。
从这两点来看,泉州的上升空间,真的还挺大的。说完了大众对泉州的看法, 现在说说我的观点。
第一,泉州地位低。
泉州是全国24座万亿俱乐部中,少有的普通地级市,你看看泉州在万亿俱乐部的竞争对手:济南、合肥、西安,哪个不是省会城市?作为普通地级市,在省内获得的资源政策倾斜少得可怜,要想在万亿俱乐部中更进一步,难度着实不小。
此外,谁能想到,福建也学中西部,搞起了强省会,2021年初,福建省“十四五”规划纲要明确提出“实施强省会战略,鼓励福州创建国家中心城市”。这意味着什么?要知道也是从这一年开始,泉州被福州反超,成为福建老二,如今坐了两年老二板凳的泉州,估计这情况还要继续。
先不说省会福州了,排在泉州后面的厦门,也是计划单列市呢,泉州,真的挺无奈。
第二,发展全靠自己。
虽然泉州只是普通地级市,但真要比拼经济的话,那在泉州后面的城市是一抓一大把,2021年GDP排行榜中,排名在世界工厂“东莞”的前面,无他, 全靠民营企业支撑起来。
打开泉州的地图,你会发现泉州周边没有长三角、大湾区这种一线城市群的辐射,在省内也没有省会以及特区的政策资源倾斜,能够连续22年坐稳福建头把交椅,实属不易。根据钛媒体数据统计,泉州排进全国工业十强城市。
根据官方统计数据显示,2022年泉州地区生产总值12102.97亿元,其中第一产业增加值250.12亿元,第二产业增加值6882.07亿元,第三产业增加值4970.78亿元,显然,泉州的GDP都是工业刷上去的。
另外,别看泉州挤进了万亿俱乐部,但泉州的财政收入,是真的少。在2022年的万亿俱乐部里财政收入榜单里,济南与合肥,分别有1001.1亿和909.3亿的财政收入,西安财政收入达到了834.09亿,佛山也有796.9亿,哪怕是在福建省内,省会福州为698.52亿元,GDP不如泉州的厦门,其财政收入去到了883.8 亿,反观泉州呢,2022年财政收入只有526.8亿。
因此在江湖上,泉州是有点奇葩,GDP破万亿,财政收入才500多亿,所以这些年一直有这样的说法:看财政收入,万亿城市里泉州最水了吧!这是含金量太低了,还是注水太多?
实际上,两者都不是。
第三、泉州是难得的土地财政依赖很少的万亿城市。
不管是万亿俱乐部的同排位的竞争对手,还是福建省内的厦门、福州,他们的土地财政依赖都很高。我看到网上有人统计,说福州土地财政依赖早就超过100%了,属于超高位土地依赖城市,厦门则是高位土地依赖城市,因为其数据来源不够严谨,所以我就拿证券公司的统计数据来说,根据粤开证券的数据显示,福州、厦门的土地财政依赖比重分别是为56.1%、54.9%。而泉州是土地依赖程度非常低的城市,低到什么程度呢?在很多专业机构统计土地财政依赖的前30强城市榜单中,居然找不到泉州的名字,要知道,泉州可是24座万亿俱乐部的一分子。
至少,泉州不靠房地产拉动gdp,在现在土地财政走到拐点的大背景下,自然不像其他地方的城市泡沫大。不过,泉州在2021年也出现了炒房热,由于房价上涨太快,还被有关部门约谈了,再后来就是10部门联合严打泉州炒房团。虽然后来跌了下去,可因此造成的后遗症,泉州只能慢慢嚼了。
泉州是土生土长靠民营经济起来的,不同于其他靠强行政干预起来的城市,在市场竞争环境下,自生力是强劲的,后续力也十足。但有一点要承认的是,泉州的产业是过于传统了,是需要做产业转型。不过从我个人看来,如果是强行放弃原有的所谓“传统”产业,然后全部去搞什么新兴产业,就当下的情况来看,也不太现实。对战略新兴行业,有选择性地进行政策倾斜,是必要的,但一定要实事求是,要有度,不能“唯此为大”,否则一旦发生“挤出效应”,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今年各大城市的发展准则是“高质量发展”,既然是高质量发展,那跟包容性发展应该是辩证统一的。
至于泉州未来要怎么走?有人说泉州只有融入以厦门为首的发展格局,才有更长远的未来。也有人说泉州的出路在于独立,20年前的那句口号:淡出闽西南,发展大泉州,现在依然适用。
以我个人的角度说,虽然老说“城市竞争不进则退”,但总体来说,城市竞争不是短跑,而是长跑,就像是去跑一场马拉松。每个城市有过高光时刻,也都会有一段相对的至暗时刻。不管数据如何,生活还得继续,毕竟该干嘛干嘛,日子照样要过的。
偶尔我会想,有时候可能是我们期望值太高了,反而达不到预期的结果,是不是期望值没那么高,反而就有惊喜了?
泉州,能不能给我们惊喜,且看下一季度的数据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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